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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五十五章這裏頭有貓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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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張衙師客氣了!想咱們也不是頭一遭見面!“

鄭途便請他入座。

張富貴一看席面,各色琳瑯滿目的菜,茶是好茶,酒是好酒。

除了他,席間也不見別的客人。

張富貴笑道:“鄭公子啊,您真是太客氣了!”

“為朋友,一點薄酒小菜,不算什麽!”鄭途就給張富貴倒酒。

“不敢不敢,鄭公子斟酒,我不敢受,還是我自己來吧!”

“張兄,你這樣說,可就見外了!”

鄭途搖頭一嘆,告訴張富貴,說他原本有意請他當自己家裏的賬房先生,管理總賬目,但既然張兄如今已經得了知府大人謝淩遠的重用,吃了官糧俸祿,自己也不好說什麽了。

和當賬房先生相比,自然是州府的衙師有前途,得了俸祿兒也多。

哪裏知道不錯,張富貴一心要當衙師,心裏卻是以為俸祿高銀子多。

哪裏知道,這頭一個月,他的俸祿也就一兩銀子。

張富貴雖然單身一人,但開銷不小。

這點銀子在尋常人家,也夠使了,可張富貴就是不夠。

鄭途一聽張富貴一臉的抱怨之色,就知有文章可做,因此就笑,“張兄啊,我這廂都以兄弟稱呼你了,可見我心裏是看重你的。

你不如叫我一聲鄭兄好了。這樣,我聽得也自在一些。”

張富貴一聽就罷手:“這使不得,使不得。您鄭公子是這商城裏的首富,又有董太師做後臺,我若是和您以兄弟相稱,那便是我不知好歹了。”

鄭途一聽,便佯裝生氣,“哎……張兄你說這話,我可不愛聽。我交朋友,只論投緣。談什麽錢啊後臺的,我統統不感興趣。”

鄭途又請張富貴喝酒,又給他夾菜。

這一來二去的,張富貴的心還有一點感動。“好。鄭兄,既然您這樣爽快,那我也不能太扭捏了不是?”

張富貴就回敬鄭途一杯酒,“好!來,喝酒!”鄭途一見,心裏更是高興。

鄭途隨口嘆了一聲,“原來在府衙當衙師,俸祿這麽低!想我府裏的賬房,每月除了有紋銀三兩,年底還有花紅。張兄啊,聽你這樣說,還不如來我的府裏幹事呢!”

張富貴聽了,心裏也就遺憾。但謝淩遠也是好意幫襯他,他不能翻臉不認人。

“雖然銀子是少了一點,但謝淩遠是我的故人,我答應替他寫公文,也是看了和他故人之交的面兒上。”

張富貴當著鄭途的面,說的好像謝淩遠求他似的。

“哦?張兄你和謝大人還是故人?”鄭途面色一楞。隨口探話。

“不錯。我和謝淩遠是發小。謝淩遠十二歲之前,一直在楚州老家住著。”

“是嗎?這謝大人家中還有什麽人?”鄭途問的更細致了。

“如今,他謝家,就剩他一人了。”

“父母都不在?”

“不在了。”

“謝大人可有兄弟姐妹?”

“這個……也沒有。反正我認識謝淩遠起,就沒見他有什麽兄弟姐妹。聽我們村上的老人說,我們這村並沒有姓謝的,謝淩遠的父母老家聽說是從燕淩關來的。”

“燕淩關?”鄭途聽了,眉頭一皺。

他知道,當朝是為榮國,前朝乃炎國。炎國最後一敗,乃在燕淩關一戰。

榮國的開國皇帝正是因為燕淩關大捷,進入燕淩關,勢如破竹,一舉拿下炎國的皇都。

那燕淩關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。

燕淩關前有山,後有水,雖有百姓住在那裏,但人很少。

雖然鄭途不懂軍事,但也聽說,當時在燕淩關聚集了許多燕朝的文官和武將。

對於這些人,開國皇帝魏熠想的是招降。

不想,這五百文官和武將,在聽說炎國皇帝自刎後,並不甘心失敗,紛紛拿起武器抵抗榮兵。

這其中領頭的一個人,乃是炎國的一等文華大將軍。

以五百之人力,抵抗數萬血氣方剛的榮國兵士,並無任何機會取勝。

最後,這五百人,死的死,投降的投降,失蹤的失蹤。

那位文華大將軍,就是失蹤的人之一。

鄭途之所以知道這麽詳細,也是因為當年去召降的人正是姐夫董太師。

當年,那些主動投降的前燕大臣,他們的兒子成年後,都被董太師收為己用。

“是啊,就是燕淩關。”張富貴又一點頭。

鄭途聽了,就沈吟了一下。

張富貴見他神色有異,忙問到底又何不妥之處。

鄭途笑道:“沒有什麽。只是那燕淩關是天然險要之地。那地方的人,少之又少,所以我好奇而已。”

張富貴聽了,也跟著笑。

鄭途又給張富貴倒酒。又從懷中掏出幾兩銀子給張富貴。

張富貴見了,眼睛立馬亮了,但卻搖頭說不能要,說謝淩遠要是知道了,一定會責備他,叫他將銀子還回去的。

鄭途聽了這話,哈哈一笑,“我說,張兄啊,你也真是太小心了,這一點銀子,不過是我憐惜張兄你眷寫公文勞苦,一點心意而已。你不說,我不說,有誰知道?”

這且不算,鄭途又從腰間解了一塊自己系著的美玉,要送給張富貴。

張富貴心裏,真的是受寵若驚了,“鄭兄,我不能要了。這太貴重了。”

“張兄,這一點小意思。以後,我可以給你更多。”

話到這裏,張富貴不是傻子,他不能不問了。

無事獻殷勤,一定鄭公子有什麽事囑咐。

張富貴徑直就問了。

鄭途又是哈哈一笑,“好,你既然問,我也不能與你賣關子,否則,也是顯得不真誠。請你來,不為別的,就是為了要……”

鄭途話到這裏,便對著張富貴的耳朵,低低說了一番話。

張富貴聽了,眼珠轉了轉,問道:“鄭兄,為了這個?”

“不錯。”

“這簡單。不過,恐怕鄭兄要失望了。謝淩遠性情古板,且又迂腐。為人不貪錢,也不好色。這每天除了審案子處理公文,也就是吃飯睡覺讀書。”

鄭途笑道:“他……不好女色?我看未必。”

“的確不好。”

鄭途搖了搖頭,“我聽說,他不是認了風青雅當他的義妹嗎?這白眉赤眼的,幹什麽就看上了風姑娘?你就不覺得,這裏頭有貓膩?”

“貓膩?”

“不錯。張兄,說實話,我以為這謝淩遠想以這個名頭,沾青雅姑娘的便宜。想必你也知道,我待青雅姑娘甚是上心,可這謝淩遠知道了,楞是和我對著幹。有他在商城一日,我便不能得到姑娘,所以,在我心裏,只恨不得這謝淩遠趕緊牽驢走人的好。”

鄭途一提起謝淩遠,就是一臉的咬牙切齒。

張富貴有點愕然。

但細細一想,對啊,謝淩遠待風青雅,眉梢眼角裏,的確帶了許多關切。

倒是他正經的表妹隱環,謝淩遠倒是一臉的淡然。

張富貴道:“張兄,你一說,我倒想起來了。

前幾日,謝淩遠的表妹來了,她想求著借住在府衙,但他就是不答應。反而是那風青雅,謝淩遠提了幾次,請她住在衙門,方便照顧。都這樣殷切了,可那青雅姑娘還不答應。”

此言一出,鄭途更是惱怒,他將筷子一扔,張口就罵:“這個謝淩遠,果然存了歹心!可嘆青雅姑娘卻以為我是壞人,各種疏遠我,確實叫我惱恨!”

張富貴見鄭途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,忙上前勸道:“鄭兄,你這樣說,可見你是性情中人啊!說實話,謝淩遠雖然古板,但卻有點城府。鄭兄你這樣外露,恐不是他的對手啊!”

鄭途頓了頓,方道:“張兄,所以,我得將你拉攏住啊。你若能向著我,找出謝淩遠的破綻,只有你數不盡的好處。”

鄭途從張富貴的口裏,已知他對謝淩遠是存了許多抱怨的。只要通過張富貴,拿了謝淩遠的短,報告給姐夫,呵呵……想他也只有拍拍屁股走人了!

書信裏,姐夫說起過,這個謝淩遠是他的死對頭李相的學生。

若能除去謝淩遠,也算拔了一根李相的羽毛,這一箭雙雕的,何樂不為呢?

鄭途很想給姐夫立功。

他不想讓姐夫認為,自己是個不學無術的。

鄭途自信自個兒是有幾分韜略的。

張富貴的心裏,只是在盤算得失。

本來來商城找謝淩遠,為的就是得一些好處。

不想這當了衙師,自己依舊是這樣一貧如洗。

又聽得鄭途給自己許諾這麽多,張富貴本就是一個貪婪小人,這下心裏更是失了衡。

但他不是傻子,許諾歸許諾,空手畫大餅的,他也不稀罕,他要的是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。

不過,今兒見了這鄭爺一面,他就得了銀子和玉佩,可見鄭爺的心眼兒也實誠,確實將他當做朋友看待。

張富貴便道:“鄭兄啊,說實話,好多方面兒,我也真是看不慣謝淩遠。就比如說他下令全城到了晚上戒嚴,不許人出去賭博,就這一個,我就不服。你說,賭錢有啥不好的?不偷不搶,自個賺來的錢,為啥就不能去賭上一賭?”

這幾天,張富貴一到晚上,就覺得渾身不自在。

不賭錢不喝酒的,叫他怎麽熬啊?

本來還可去煙花鄭巷玩玩女人的,不想謝淩遠眼尖啊,早吩咐衙門裏當差的,看守前後左右四個大門,這要出去一趟,著實是費勁巴拉。

這一來二去的,張富貴只得關在屋子裏,無聊看書,日子當真是難過。

他知道,謝淩遠是著意讓他改一改從前的習氣。

但他這樣孟浪慣了,哪裏是一朝一夕能改過來的?

所以,跟著謝淩遠當衙師,確實叫他的心裏後悔。

但這悔,又不能說出來。

此時,鄭途聽了張富貴的抱怨,就表示同情。

他點頭兒道:“不錯。我說這個謝淩遠,還真的將自己當作正兒八經的清官?現在這官場,哪個不撈幾大把?要知道,水至清則無魚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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